夫妻档企业长青密钥
中国的夫妻档企业数量伴随创业人群的增加而逐步增多,甚至有很多企业已经成为上市公司或者即将上市,如益佰制药、广东榕泰、腾达建设、天士力、好当家、凤竹、康美药业,这些在资本市场运作得当的企业,其原始起点竟都是夫妻合营的“家庭作坊”,同时湘计算机、长丰通信、金泉宝山药业、金安汽车、益佰制药、健康元等企业的控股股东也是夫妻。而最近马上准备上市的赶集网、土豆网、真功夫、中复电讯、纸老虎等公司纷纷由于夫妻双方婚姻关系出现危机,而出现上市临时中断的现象,以至于行业内出现了“土豆条款”,即公司创始人结婚或离婚必须经过董事会同意,尤其是优先股股东同意,不得不令人感叹,“夫妻本是同林鸟,富贵临头各自飞”。
家族企业是全世界公司数量最大的一类群体,而夫妻档企业无疑是家族企业中的典型代表,更是家族企业的创始人,由于夫妻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当夫妻婚姻关系分裂,势必会对夫妻档企业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过去夫妻双方离婚过去被大家一直看做是法律问题,很显然财产分割是法院的事情,恰恰是这样一个误区,才导致夫妻档企业的根基出现问题,笔者认为,如果从公司治理与管理角度对夫妻档企业进行设计,就能为夫妻档企业的基业长青提供有效保障,也能够为家庭与企业之间锻造一条防火墙。
我们通过十年前浙江一对夫妻档企业的小案例分享,来找寻夫妻档企业长青的密钥,而这个案例在十年前尚未得到公司治理专家和企业管理者们的重视,只是停留在中国法制教育的负面案例认识上。
齐心创业
虞氏夫妇于1983年开始共同创办家庭工厂,拥有浙江省东阳市塑料制品二厂、东阳市轻工塑料厂2家家庭工厂。1993年上述2家工厂与东阳市电缆厂合并组建为东阳市龙威金属橡塑制品总公司,性质为集体所有制,后改名为东阳市龙威实业总公司。1997年,该公司改制为现在的有限责任公司,名称为东阳市龙威实业有限公司,公司股东为虞龙海、金菊芳、虞晋平(虞龙海、金菊芳之子),丈夫虞龙海任董事长,妻子金菊芳掌管财务,2001年企业实际销售额是8000多万元,有三项产品专利,预计2002年要翻一番,就是达到1.5亿元左右,当时是东阳经济开发区中(利税)是第二位,龙威公司发展形势喜人。
在创业的初期,夫妻之间相处亲密无间,同吃同住,较其他企业管理层成员间更容易形成默契,这种建立在信任、尊重还有情感基础上的合作,怀揣着夫妻双方共同的梦想,共同推动了企业的发展。
在企业尚未取得成功之前,夫妻档企业很少出现感情纠纷,亦或者出现了感情纠纷对企业的影响也很微小,这个阶段中国夫妻双方一般是按照各自能力形成公司内部分工,对于公司产权并未明晰。但需要提醒的是,伴随企业的逐步成长,夫妻双方开始需要思考企业未来的治理结构与管理规范问题,也是公司管理从家族企业向规范企业过渡的过程,这需要夫妻双方的共同认识。
婚姻危机
由于婚姻危机及怀疑婚外情,2002年8月6日,董事长兼总经理虞龙海签发通知,分别罢免小儿子虞晋平副总经理职务,妻子金菊芳财务部长职务,并于8月10日派人抢了自己办公室里的保险柜,翌日凌晨,又纠集20多名无业人员,分乘4辆汽车,冲进工厂强行控制了厂保安人员,将财务室里的保险柜和财务帐本抢走,8月12日,虞龙海将公司的帐户冻结,并发函要求公司所有的业务单位断绝与其妻子、儿子的业务往来。而其妻金菊芳也不甘示弱,既向公安局报了案,又于8月23日与小儿子虞晋平、大儿子虞越平以及女儿联名签署公司罢免书,对外宣称罢免虞龙海董事长职务。
2002年10月,龙威公司的股东之一虞龙海起诉被告龙威公司另一股东金菊芳离婚,要求受理该案的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对龙威公司的资产按夫妻共同财产进行分割,同时以龙威公司为保证人申请对龙威公司的全部财产申请强制查封。浙江高院遂冻结了龙威公司800万元的银行存款并查封公司相应财产,限制全部已知债务人向公司清偿债务,同时查封了公司财务会计账册作为证据保全措施。
婚姻出现危机后,企业正常的运作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威胁,公司财产由于被强制冻结,企业正常运作也无可挽回的受到了影响。而婚姻出现危机时的协商成本又非常高,导致家事彻底的影响了公事,夫妻同心的优势在夫妻离心的状态下成为公司治理与运营的最大短板。
控制权之争
由于法院查封导致的公司不能正常运营,夫妻关系持续恶化。2003年年初,虞龙海回到家里的时候,金菊芳联合回到家里的大儿子、女儿以及小儿子向虞龙海要个说法,结果虞被困在家里两天。
虞龙海则说家里人软禁了他,个人人身自由受到限制,自己的手机等通讯设备都被拿掉,不仅不给他饭吃,还打他,逼他答应更换龙威公司的法人代表。虞龙海还说已经被饿了两三天了,只好答应他们的要求。尽管虞龙海的几个朋友都纷纷向当地公安机关报了案,但公安部门认为这是家族内部矛盾,不便于出面处理,而不予理睬。后来虞龙海还是千方百计逃了出来,但他不敢再回家了,只好在杭州四处藏身。
当婚姻关系破裂,夫妻感情无法挽回,由于没有有效的公司治理结构,借助法律处理公司危机显然时间太长,夫妻双方的权益也很难得到最大保障。
迟来的离婚判决
2004年底法院同意了二者的离婚判决,可昔日美丽的花园厂区已经成了一块块菜地,原本有200多位工人的公司现已人去楼空,厂房内的机器上满了厚厚的灰尘。由于法院冻结了公司的债权,合作伙伴终止了合作,80%的债务人已起诉龙威公司。
一场离婚诉讼,拖垮了一个明星企业。
后龙威时代
后龙威时代无人关注,笔者通过工商局注册名称与法人代表的查询,发现龙威公司依然存在,法人代表是虞晋平,可无论是人员数量、企业规模和行业地位均日薄西山,目前企业人员不到100人,产品也没有核心竞争能力,与2001年的盛况相差甚远。
一家夫妻档的优秀企业,由于没有清晰的治理结构与管理规范,当夫妻双方婚姻破裂后企业也因此而倒下,不得不令人扼腕叹息。
夫妻档企业公司治理规范的建议
一、企业创业阶段
由于夫妻之间目标、愿景、价值观相一致,夫妻双方为企业发展而共同拼搏,这个阶段出现婚姻破裂的概率也最小,同时由于公司结构、规模、资产简单,即使出现夫妻婚前破裂的情况,财产分割也较为简单。而依据中国的传统文化,双方在创业阶段就讨论离婚财产分割似乎不符合中国文化,也不被大多数夫妻所接受,甚至会产生负作用。
这个阶段夫妻最为重要的是加强学习,理解夫妻档企业的优势与短板,对公司未来发展可能面临的各种问题进行探讨,特别是从夫妻档企业如何向规范化公司转型,如何使家庭与公司进行区隔,尤其是夫妻关系出现危机,如何保持二人的创业成果,统一夫妻的思想与基本认识。
二、企业成长阶段
企业已经由生存型向发展型转变,企业内部运营不能仅仅依靠夫妻或者主要家庭成员就能维持运作,需要引进外部专业人才,公司从简单的夫妻双方共同拥有向股份制转变。这个阶段企业最需要完善的是公司治理,尤其是公司章程、董事会议事规则、总经理办公会议事规则等管理机制的规范。
这个阶段至少需要做好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明晰公司所有权。公司章程中需要明确规定公司股东构成、股东股份、董事长人选、董事人选、总经理及高管产生办法,使婚姻法与公司法中关于夫妻财产界定模糊问题清晰化,避免因为夫妻婚姻破裂,导致公司财产分割给公司发展带来风险。第二件事情是明晰公司管理权,由于夫妻双方之间的紧密关系一旦破裂,原本夫妻同为一体的管理关系就可能变得形同陌路,如果没有相对完善的管理权明晰,夫妻婚姻破裂后势必对公司运营管理造成伤害。此时通过公司章程明确董事会、经营层的责权分配,尤其是将公司经营决策与管理的重大事项通过公司章程这部公司宪法给予明确,在此基础上,通过董事会议事规则和总经理办公会议事规则明确重大事项的商议办法、准则与流程,避免重大事项协商困境。
三、企业成熟阶段
企业进入成熟阶段,公司发展一般会较为顺利,有的企业已经开始进入或准备进入上市公司行列,此时公司则必须摆脱夫妻店的管理形象。摆脱夫妻店及家族企业的形象,核心内容是管理规范的问题,最佳的办法是完善企业内部管理与运作方式,按照现代企业或上市公司的标准打造企业的内部管理体系,为每位员工实现自我价值体现提供平台。
在这个基础上,夫妻档企业需要进一步明确和规范夫妻之间的合作关系,避免夫妻企业合作关系出现错误路径。一般夫妻档企业会出现四种发展类型:第一种是紧密捆绑型,一起来共同发展、相互支持、相互补充,如潘石屹与张欣,潘石屹是董事长、张欣是CEO,当当网的联合总裁李国庆和俞渝、香江集团刘志强、翟美卿夫妇也是这种类型。第二种是辅助支持型,一方并没有完全出局,而是在公司适当的位置上发挥他(她)的作用,这种类型在中小企业比较多见,即丈夫主要承担公司的经营决策与管理工作,妻子扮演后勤行政工作的职责,如迪马股份,丈夫罗韶宇间接持有多达36.28%的股权,其妻赵洁红只间接持股0.125%。第三种是比翼双飞型,夫妻双方各有自己的一块业务,你喜欢你去做,然后在你喜欢的领域里发挥作用;第四种是彻底回家型,企业最后由夫妻一方管理,比如阿里巴巴集团董事长马云的妻子张瑛,一直是阿里巴巴的创业元老,后来还曾担任中国事业部总经理,但是因为要照顾孩子,就被马云一句话哄回了家,“儿子跟钱,挑一样,你要哪个”。
四、企业领先阶段
企业成为公众公司,亦或者企业成为行业领先公司,这是对夫妻档企业最好的褒奖,一旦企业进入领先阶段,从夫妻档企业发展的角度而言,他们很可能进入家族企业,努力将企业不断传承下去;而从企业家的角度而言,他们将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与企业责任。他们的行为不但是家族成员的榜样,一举一动更被社会所关注,他们也将代表公司履行社会责任。
此时企业的创始夫妻们,更多强调的是责任,履行一位公众人物的社会责任,也给儿孙们做一个榜样。比如,李锦记的家族委员会就会定期举办聚会和娱乐活动,进行成员之间的意见交换和情感交流,以此增进彼此的感情、了解和互信。其中,“不许离婚”、“不许婚外情”就是一条铁律,违反者要退出董事会。这条条款与风投发明的土豆条款有异曲同工之处。
夫妻档企业的最大风险在于夫妻关系破裂,最大的误区是大家认为这是一个法律问题,更多的是事后从法律方面解决纠纷,如果事先从公司治理与管理规范方面进行针对性设计,提高夫妻双方的共同认识,提升企业家的社会责任感,那么夫妻档企业长青也是有保障的。
-
聚焦学习设计的学习路径图在央企与民企中的不同应用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公司开始重视人才发展,但如何在培训工作和绩效提升之间,建立更良好的逻辑关系?开发员工学习地图,系统化地梳理员工成长路径,是一种非常有效的解决方案,但是不同的企业(如央企、私企),在开发、应用学习地图时应有不同的关注点。
-
人力资源管理水平与公司发展匹配吗?如何对其进行全面体检?
创新构建“人力资源管理成长度评价模型”全面评估企业人力资源管理阶段和管理水平。
-
重新定义人力资源管理,让人才资源成为企业发展的创新驱动力
持续打造人才供应链管理体系,激发人才动能,是企业创新发展的重要抓手
-
看《长空之王》向中国空军学习人才培养经验
中国空军发展的历史成就与成功缩影正好呈现了中国企业高质量发展的要求,面对先进制造业突破“卡脖子”环节,人才领先战略成为全球各大强国优先实施的战略,人才培养体系打造正在成为各大企业优先实施的工程,中国空军的人才培养经验值得我们认真学习总结。